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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12月16日 星期二

見稚兒罵妹妹 才開始學當媽

在許多人眼中,人本教育文教基金會南部聯合辦公室主任張萍是個嗆辣女子,眼神堅定凌厲,說起話連珠炮,彷彿資料庫能細數15年來的案例。但談起個案中的孩子,她的防衛心瞬間瓦解,眼眶充淚,魯迅的名句正是她最好的註腳:「橫眉冷對千夫指,俯首甘為孺子牛。」
張萍是3個孩子的母親,日日為其他孩子奔走,偶爾不在家過夜,老么想她時,就摟著她的外套,靠著媽媽的味道入睡。而張萍走進人本,也是為了孩子。16年前,張萍看到5歲兒子一手叉腰、一手指著1歲多的妹妹罵,「他罵妹妹的語言,我非常熟悉,完全複製平常的我」。
「不知不覺中,我把不好的東西複製給小孩。天啊!」張萍被眼前畫面嚇到,她走進人本父母成長班,一路從學員、志工到工作人員。她經手許多離譜的校園申訴,有孩子深受小學體罰陰影折磨,到了大學仍無法擺脫,在電話裡哭著對她說:「我想送花給老師,送他白色的菊花。」
影響台灣性別教育極深的「玫瑰少年」一案更讓她心痛,性別氣質陰柔的葉永鋕當年國三,在校內受到同儕欺負,如廁還得想辦法躲開欺凌。有天他提早下課去廁所,後來卻倒臥血泊中,送醫不治。事件震撼台灣社會,當時研擬中的《兩性平等教育法》因此改為《性別平等教育法》。
張萍至今仍深深心疼葉家,「有人叫葉媽媽把永鋕東西都燒掉,當做沒這個兒子。但媽媽怎能忘得了孩子?外界難以接納她的痛苦,她無法在別人面前哭,只能趁洗澡時在水流聲裡哭。」看盡校園中的傷害,張萍和夥伴只能努力陪伴,試圖從裂縫中找光,為他們爭取遲來的公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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