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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11月19日 星期六

馬場町的轉型正義

32位平均年齡86歲以上,總刑期超過300年的政治受難人,20日拄著柺杖、坐著輪椅前往總統府,邀請蔡總統參加22日在馬場町的「50年代白色恐怖受難者秋祭追思慰靈大會」。蔡英文是否出席秋祭、發表談話,值得大家關切。
白色恐怖是指1950年韓戰爆發後,美國基於「制中」考量,重新支持原被放棄的蔣政權。在美國默許支持下,國民黨大力掃蕩在台共黨勢力與組織,不但捕殺真匪諜,更造成許多冤、假、錯案。「寧可錯殺一百,絕不錯放一個」是當時辦案的指導原則,也是兩蔣鞏固政權的最後手段。
就中國內部言之,白色恐怖起源於國共內戰。因為內戰,兩黨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致對方於死地,即便波及無辜也在所不惜。就世界格局言之,白色恐怖起源於美國對左翼勢力的圍堵。韓戰前後,李承晚政府集體處決政治異議分子,20萬人遇害,這是南韓版的白色恐怖。只要有助其反共國策,台灣、南韓冤死多少人,美國豈會在意?
檢討白恐,不能不檢討美國的角色。施明德的美籍前妻艾琳達,在了解美國對白恐的「貢獻」後,以祖國為恥。檢討白恐,不能不檢討國共內戰。如沒內戰,美國再怎麼縱容默許,台灣也不會有白色恐怖。
念茲在茲「轉型正義」的蔡政府,不該逃避面對馬場町的無數冤魂和白恐倖存者所受的創傷。處理白色恐怖的「轉型正義」,不能只是追殺奄奄一息的國民黨,而是應該終止內戰,簽署兩岸和平協議,使之成為兩岸和平發展的制度性保障。這才是正本清源,這樣子白恐受難者才沒有白流血、白坐牢。
2005年2月28日,坐牢21年的陳明忠應邀到國民黨中央黨部演講。陳對國民黨並無怨言,他演講的主旨是力勸連戰前往大陸訪問,陳對「連胡會」有臨門一腳之功。所有白色恐怖受難者幾乎都跟陳一樣,他們關心國家民族的前途,絕不糾纏於個人的小恩小怨。所以他們的心頭之恨,不是囚禁他們的國民黨,而是兩岸仍未結束敵對狀態,害他們當年的犧牲無法早日換來有意義的成果。口口聲聲「轉型正義」的蔡政府,如果繼續敵視北京、繼續與美日唱和、繼續關門打落水狗,就對不起這一批老前輩,就是假正義之名謀一黨私利。
年紀較長的本省籍白恐受難者,都歷經日據殖民統治,都深刻體認日本人和「清國奴」高下有別,都遭受到殖民政權的精神和肉體迫害。「轉型正義」縱容日本殖民的不義,卻只追打光復之後來台到李登輝大權在握之前的國民黨。「轉型正義」的選擇性和針對性,不言可喻。
綠營有它自己的選擇和必須承受的代價,但是白色恐怖的倖存者22日還是會帶著老邁的身軀,去弔唁馬場町上不死的靈魂。「不信人心喚不回,不容青史盡成灰」,斯之謂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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